第七章：尘霾4
三人终于来到石堡内，凭着夷陵老祖与含光君的默契，加之两人基因结晶的结合，智商爆棚三人组很快就找到了失踪的金凌，最后还是破开石堡的墙壁挖他出来的。
待到他们欲回到客栈安顿尚在昏迷的金凌时，突然发觉到附近有可疑的人出没，蓝忘机便独自追了上去，留下蓝羲和同魏无羡安置金凌，在客栈与蓝忘机会合。
只要有蓝羲和在，蓝忘机此时就十分放心，总之，这下就不必担心魏无羡哪会儿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这小子身上的恶诅痕已经快到膝盖处了，得想个法子才行。”
魏无羡假装在那思考一番，其实他刚开始一见恶诅痕就已经下定了主意。
“这样，蓝姑娘，麻烦你到楼下去弄点儿酒，一会儿有用。”他也只得想法子将蓝羲和支开，毕竟他将要把金凌身上的恶诅转移到自己身上。
“莫前辈，早上不是买过吗？”
“酒不够，再买点来。”
“好。”
羲和刚下楼，这时金凌突然醒了，他还以为莫玄羽要偷他的东西，或者要对他做什么。但很快发现自己安然无恙，也未曾丢什么东西，但还是始终不听魏无羡的解释与劝说，便骂骂咧咧地跑了。
“喂，你跑什么，回来……”
待蓝羲和回来，看到屋内只有魏无羡一人，“莫前辈，我方才看到金凌……”刚刚金凌也看到了羲和，不过他一想，都送到莫玄羽这边来了，含光君肯定在此处不远，就应了一声，跑了。
“嗯，那小子醒了，谁知刚醒来连句谢谢都不讲就走了，亏咱们还死乞白赖地救他。”
“那要不要把他…“抓”回来？”
“抓回来倒也不用，等下再说吧，他跑不远。哈哈哈哈哈还抓回来，是不是等下还得管他舅舅要赎金啊……”
“那估计江叔叔是不会来了。”
“哇，亲舅舅，果然。”
蓝羲和温文一笑，面容像绽放的花般，不仅嘴角上扬，双眼弯弯更似花瓣样。
这一切尽流入魏无羡眼里，他觉得这姑娘的模样有些熟悉，像一个人。不过很快，想着想着也就匆匆略过了。
“诶，蓝姑娘你同云梦江氏的人很熟吗，还有金凌？”
“嗯…我与金凌自小便认识了，江叔叔也待我极好，不过他们倒是都不怎么来姑苏。我在家里同龄朋友很少，大多也上了学堂。我便时常去莲花坞，家里人也是同意的。”
魏无羡有点惊讶的表情渐露出容，不禁想着，“哇，平时看蓝湛的眼神恨不得把江晚吟给吃了，江晚吟亦如此，不过这两人的恩怨倒是丝毫不顾及到小辈们。”
“行吧，江宗主嘛……嗯…既然金凌跑了，这酒…就当自己的，喝了吧。”说着，魏无羡打开了面前的酒坛。
不过，魏无羡刚喝了一口，他注意到面前还坐着个大活人，要是让人家小姑娘只干巴巴的看着他也不是个事，怎么着也得让人家占着嘴。万一一会儿蓝忘机回来，以为苛待了他家的大小姐不是。
反正过后这房钱还有酒菜钱，都是蓝湛付。
“蓝姑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到下面去点。”
“我还不饿，我陪你喝酒吧。”
魏无羡一惊，他记得蓝家家规里好像有夜猎途中不可饮酒这一条。但当他看到面前这位一身恣意的姑娘也打开了一坛酒倒在了一盏杯子里一饮而尽时，他有点不习惯。
“蓝姑娘，好酒量。这蓝家现在放开这么多了？”
“父亲说，平时可以喝一点的。”
“？？”
如此端方雅正的含光君竟然允许自己的女儿喝酒？魏无羡猛喝了一口，压压惊。
这话的确是蓝忘机说过的。
这还得到羲和七八岁的一次，一朝盛夏时，在莲花坞住了一些时日。同金凌在莲花坞后院处的酒窖里因为好奇偷喝了江澄今年新酿的荷风酒。
待众人发现时，金凌已经在睡梦中胡说八道神神叨叨，而蓝羲和却在一旁拿着跟树枝摆弄着满地的蚂蚁玩。当皆以为两个小孩子醉了酒，谁知只有这三罐酒里金凌只喝了半罐多一点开始迷迷糊糊起来了，而蓝羲和喝完剩余之后却是清醒的。
自那以后，这事传到姑苏去了，蓝启仁都感叹蓝家自立业以来都没这么能喝的。待羲和再大些，蓝忘机之后就不大约束她做一些事，就例如这饮酒，碰上场合可以适当喝些，不越矩即可。
“对了，那你父亲平时喝过酒吗？”
“云深不知处是禁酒的。”
“这我知道。”
“嗯……好像还真有过。”
“还真有？”这可引起了魏无羡的好奇心。
“不过现在想想，我好像知道云深不知处为什么禁酒了……”
“这从何说起？？”魏无羡现下被十足地挑起了兴致，他还在想着蓝忘机喝了酒之后的事，好奇那人能喝几坛……
“不拿您当外人，听人讲父亲曾经只喝过一点酒就醉了。”
“一点？一点是多少？”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醉酒之后干什么了？”
“据说，练了一整晚琴。”
练琴？这恐怕是蓝姑娘对他最亲爱的老父亲最后一点长辈印象的体面吧……
“听这架势，你父亲是因什么人醉过吗？”
“不知，我只知晓父亲那段时间心情的确不是很好。”
魏无羡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他也理解，人嘛，心里都会有点事的。
……
而后，魏无羡说要去外头醒醒酒稍后回来。
“莫前辈您可别跑远。”
“知道了知道了。”
天色已晚，大街上只有少辆的马车匆匆而过。这个时辰，早已逝去了白日里的喧嚣。
“刚刚仙子真没乱跑……”
嗬，得来全不费工夫，刚出来就和金凌撞着个正着，别的不说，刚刚这孩子真是岂有此理，可魏无羡正因为刚才的事不平呢，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接踵而来。
“弄成这副鬼样子，穿着你们家校服招摇过市，我都觉得丢人。”
“舅舅，我都这样了还说我。”
“还不让人说了，你是大小姐吗？脾气还越来越大！”
“你能不能说我点别的。”
“说你什么，大梵山那哆嗦搞不好，现在又弄成这样，这身衣裳脏着赶紧回去给我换了。说，你都遇见什么了。”
江澄！竟又碰见了。
“刚刚看见羲和了，送到含光君那去了，没了。”
“你还知道送她，你天天看见他蓝忘机跟老鼠看见猫似的，生怕自个儿吓不死。”
“哪有。对了还有这，你看到的，摔了一跤，衣服脏了白玩一趟。”
“我管不了你了是吧，下次再乱跑试试。”
“是，你打断我的腿呗。”
“你找打……”
江澄刚要拿出紫电吓唬金凌，金凌下意识的躲闪之下，突然有个人惊恐万分地跑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狗啊。”
“仙子，你又乱跑。”江澄那边被转移了目光过去，金凌直起身看到了仙子。
魏无羡这一跑偏偏溜到了这舅甥俩以及江氏门生面前，时间突然凝固起来。就在他正要转身逃跑时，“啪”的一下，被紫电抽中，顺势趴倒在地。
随后，江澄将他提了起来，来到了一家客栈。本来这家店要打烊了，结果店家看到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不敢出声，只得默默的找了几间房给他们。
“你到底是谁。”
“都说了，我是莫玄羽！”
“哼，金凌，你先出去，狗先借我用用。”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一狗，现下魏无羡自是被仙子吓得不轻，那只狗狂叫之中，魏无羡下意识的喊出一声。
“蓝湛！”
“你叫谁？呵，说起来我竟还不知道你和蓝忘机好了这么些年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姑苏蓝氏雅正端方，如今倒也也你能混为一谈，还是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他都对你这位知己坦诚相待？”
“江晚吟，你注意言辞。”
蓝忘机在魏无羡的心里，一直都是一尘不染的正道楷模形象，如今竟有人这样诋毁他。
“我从不注意，你没听说过吗？”
“没听说。”
“但我是听说，有人当日在大梵山上有没有对金凌注意过言辞？”
那句“有娘生没娘养”，顿时在魏无羡心中环绕，他无言以对。
“你可真会骂，金凌到现在被人戳脊梁骨，到底是拜谁所赐？别忘了，他父母是怎么死的？”
“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说不出来了？没关系，你可以回到莲花坞，跪在我父母的排位前慢慢说……”
这份空气又开始处于静默之下，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舅舅，舅舅！”
“干什么？”
“舅舅你先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江澄直径向前打开门走到了门外，“很重要的事刚才不说，非得现在说。”
“舅舅，我好像想起来了，今天我看到了温宁！”
“一个东西戳那儿，怎么还好像。”
“奥…就是他，就是温宁。”
“什么时候，他在哪？”
这时屋内加之魏无羡一副惊恐万分地表情，使江澄更信了几分，毕竟世人皆知，夷陵老祖与鬼将军经常“一同作乱”。
金凌指了方向，江澄骂了他一顿骂他不早说之后，也顾不得屋内的魏无羡，只是将紫电将他捆绑起来，说让他们看紧了他，自己领着几个人着急忙慌地出去追那个不存在的温宁去了。
江澄走之后，金凌安排了几个门生“严加看守”，自己跑到屋内，悄悄收回了认主的紫电，带着魏无羡从后窗户处溜了。
刚跑到一半，魏无羡心里又咯噔一下“啊！你出来带什么狗啊！”
“你乱叫什么，仙子从来不咬人的。”
“打住打住，它…叫仙子？”
“昂，我小叔叔送我的灵犬，小时候叫它小仙子，大了总不能这么叫了吧。”
“奥，这狗你起这么个名儿…行吧比你舅舅那时候什么妃妃小爱之类的强一点哈。”
“你怎么知道我舅舅的什么妃妃小爱，那是什么？”
“哦，就是他之前养的狗起的名，要不说嘛，舅甥俩起名还真是亲生的。”
“喂你知道些什么，我舅舅那个时候你还怎么还晓得？”
“我…我听说嘛！”
“对了，你真不知道你舅舅为什么抓我啊？”
“知道啊，怀疑你是魏无羡呗。”
“那你不怕？”
“我怕什么，紫电两回都抽不出来，姑且就当你不是了。我舅舅嘛，三天两头抓人，习惯就好。”
“奥。”
“行了你快回去吧，一会儿羲和找不到你了。”
“诶你和蓝家姑娘，很熟吗？”
“昂，熟。”
画面再一次静止。魏无羡原本想着金凌可能还会说下去，结果两个字就结束了。
后来魏无羡思虑良久，他又想起了刚才的事，那句江澄质问他的那句。
“喂，你知道吗。这人啊一生中有时候不得不要说的两句话你知道吗？”
“哪两句啊。”
“对不起。” 和 “谢谢你。”
“金凌…对不起啊”魏无羡紧跟着说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
“那日大梵山上，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不知道嘛，对…对不起啊。”
“奥，你说那句啊，我早忘了。况且，从小到大又不是你第一个说的，他们说多了，我就不当回事了。”
“对了，你这…回去还是得见羲和的。你可别跟人家提她娘啊，她没怎么见过她娘，我也没见过，也没听过她娘的事，你别到时候犯了疯病。你说我…也就说说了，人家是女孩子，不好。”
“奥。”魏无羡表面上毫无波澜地答应着，可心里头已经涌起惊涛骇浪。他感叹这蓝姑娘当真是可怜人，又在想着蓝忘机那边究竟是当初发生过什么。
他感叹世事无常。
过后，魏无羡还是趁金凌不注意，将其弄晕，他成功地把恶诅痕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待金凌很快醒来，他摸着头道：“喂，你不识好歹是吧，你打我干什么，我舅舅都没打过我。”
“是吗，你舅舅不是天天说要打断你的腿吗？”
“你知道什么，他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这时，魏无羡突然一脸惊恐地喊叫，“含光君，含光君…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回去，有话好好说！”
天真的金凌以为蓝忘机真的在其身后，头也不回撒腿就跑了。魏无羡笑得喘不过气来，看到远处金凌没影了才渐渐止住。
回自己客栈的路上，魏无羡甚是艰难，因为恶诅痕加之被紫电那一抽的缘故，他只能一瘸一拐慢慢向前。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蓝忘机。街上依稀点缀着几处亮光，远边的人浸在月色下，有些急促地迎面向前来。看到此景，魏无羡竟有些不经意间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人一到跟前，不自主的任其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估计刚刚自己那狼狈样子被他看见了。
突然那人单膝跪地要察看魏无羡的腿。
“别别别，含光君，不必如此的。”
“你的腿。”
“哦，恶诅痕而已，等逼到紧根上把他打散了就行了。”
“我才离开不过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而已，这几个时辰里很干很多事啊，你先起来。”
这时，蓝忘机还是掀起了他的裤腿，看到了这他腿上黑乎乎的一片。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嗯。”
“看来，可能是一位咱们的老朋友了。”
“……”
“走吧，我背你。”
“诶，我可以自己走的，大男人还要背，没事没事的啊。”
“你曾经也说要背我的。”
“我…有吗？”魏无羡的脸开始有些红，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好吧，你从来都不记这些。”
“这这…这多难看啊。”
“很难看吗。”
“很好看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
“蓝…蓝湛！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蓝忘机二话不说，直接抱了起来，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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