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盾甲1
次日早晨，魏无羡醒的格外早，就两个人晨起前后的功夫，现下都已利利落落地整理好了衣装。一听说金光瑶带人来到了云深不知处，忘羡二人便往寒室处躲着去了。
这个早上，注定是不安宁的。他们就在蓝曦臣的侧屋里静静地坐着等，隐隐约约听到外头跟随金光瑶来了许多人，说着要搜整个云深不知处。过了好一会儿功夫，金光瑶才带人离开。
赤峰尊的头颅也是事不宜迟，他们也没再耽搁，前脚金光瑶刚走，后脚也打算着启程。刚走到云深不知处门口处，后面传来声音：“爹爹！”
魏无羡是最先听到的，但开始却没反应过来，毕竟他对自己的这个称呼还需慢慢适应。倒是蓝忘机停止了脚步，转过身去，魏无羡才跟着蓝忘机同步动作，也转了过去，这才给了对方回应。
“我在！”魏无羡道。
远处的人走到了跟前，向两位长辈行过礼。
“阿和，这云深不知处可有不准高声喧哗这一条，小心蓝先生看见罚你抄家规！”魏无羡笑嘻嘻地讲。
“我回去主动领罚便是。”蓝羲和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无妨。”蓝忘机道。
“嘿！含光君都说无妨了，就咱们三个知道...”魏无羡说着，突然注意到蓝羲和手上的包袱正在被她一点一点打开，里面的东西慢慢也被展露出来。
“爹爹，你一定拿好，这个...还有这个...啊还有这个，一定要按时吃药，伤口才能更快地痊愈，虽说良药苦口，但是...这些...这些蜜饯也拿好。不仅有内服还有外用的，记得勤涂着药，若有不方便找人帮你也行，注意保暖，注意休息。一路上，注意安全！”
魏无羡看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被女儿塞进手里，心里不禁一暖，心里头想着“这孩子...究竟随谁啊，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口上还是诚实地表示感谢。
“爹爹，此一程定是十分凶险。无论到何时，你还有我。”
只言片语间，魏无羡深感其意，眼睛微微泛红，只是回了一个字：“好。”
“这些都装进咱们家的乾坤袖里，在路上也方便，父亲爹爹，一定万事小心！”蓝羲和道。
蓝忘机知会，也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了头表示知道，按女儿所说的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塞进乾坤袖里之后，示意他们要走了。
魏无羡顺势和他对视了一秒，很快就会意了蓝忘机的意思，又发现蓝羲和刚刚是抱着许多东西，手上的袖子翻了个边角，微微露出点绣活纹样，似是什么花果样，闪过一眼也没说什么就顺手给翻了过来，招呼了一声，便转身要离开。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似是想起来什么事，又转过补上一句：“阿和，在外还是唤我前辈，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私下里，我也很开心你能像刚才那样唤我。”
“好。”蓝羲和清楚，魏无羡这是在保护她，也是保护蓝氏的名声。
两人上路，还牵上了小苹果，刚开始魏无羡碍于伤口，骑驴多有不便，蓝忘机二话不说直接抱上驴去了。
魏无羡坐上去也不老实，来回乱晃，不由得想起了从前那段模模糊糊的经历，也是一只小花驴，有三个人，有个高大的将一个白衣女子抱上驴背，还把一个小孩高高举起，放置到他自己的肩头。
那是他的爹娘。
这时，魏无羡一只手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还一边看向蓝忘机道“蓝湛蓝湛，你把绳子牵一牵嘛。”
“为何？”
“赏个脸，牵一牵嘛。”
“好。”这时候，蓝忘机还是不解魏无羡此时为何笑得那样灿烂。但手上功夫还是十分诚实地牵上了小苹果的缰绳，握在手里。
魏无羡此时心里想着，要是蓝羲和跟着来就好了，可惜没带出来，她就只好跟着思追他们夜猎去了。一边思虑着事，手上还转着笛子，手上突然一个落空笛子没整稳，差点甩了出去，幸亏是抓住了。
这一抓，整个上半身动的幅度有点大，牵扯到伤口，魏无羡不经意“嘶”的一声，便没有其他话了。
“当心。”蓝忘机道。
蓝忘机这一说，魏无羡倒是十分听话，手上的笛子倒是不转了，却又临近嘴边吹起响来。这时，他脑子里闪过一件事，他突然想到当年玄武洞内自己即将昏过去前，蓝忘机曾给他唱过的那首歌。
说来也怪，魏无羡只听过那一次过后，便能记得曲子的旋律，而且还愣是记了这么久。由此他还得出了一个结论，听曲子能使人放松心情缓解压力，甚至还使人念念不忘，就比如这首曲子便是。
他开口就问道：“蓝湛，我好像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了。 ”
突然谈到这件事，蓝忘机也是一惊，倒也没开口应答就由着魏无羡继续输出。
“当年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你给我唱的那首歌，到底叫什么名字？”
“为何忽然记起来这个？”
“你就说嘛，我好像真的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着。”
“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名字吗？我听着也确实是姑苏的调子啊，难不成是你自己作的？”
“嗯。”
“真就是你自己作的？”
“是。”
魏无羡又惊又喜：“怪不得没名字，如若真是凭着首曲子认出我来的，那我再问你个事，你真就没对别人唱过弹过？”
“没有。”
在魏无羡看来，对于蓝忘机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这件事终于真相大白了！
之后，魏无羡随便望了望周围的景色，看着山间的野山楂结的正艳，那阵鲜红甚是明目，想想现下也是收山楂的季节了。忽然想到刚刚蓝羲和的内里袖口上好像藏着些纹样，像极了这种果子，而果子旁的绣样应该就是五六月份的时候开得正盛的山楂花。
“蓝湛，你们蓝家的衣装都是卷云纹绣样的吧。”
“嗯。”
“哦。”
“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突然想到问问而已。”
蓝忘机补充了一句，“姑苏蓝氏校服上的纹样还有护身之效。”
“哦，我说呢，莫家庄那次，那群小朋友们还把外衣脱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说到衣服，蓝忘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讲：“温媪在时，亦时常缝衣予蓝姲。”
“温…温婆婆？”
“嗯。”
“她在哪？在云深不知处时我怎么没见到她？”
“去年料峭之季，温氏病重，最后还是没熬过寒冬。”
魏无羡有些黯然。
蓝忘机接着道：“蓝姲时常看望，温氏临终算是尽得孝心。”
“温婆婆人很好，当年在乱葬岗连同温氏余人都是对我百般照拂。”
“……”
魏无羡见蓝忘机没再说话，紧接着就添上：“害，方才瞧见她衣装上绣样熟悉，现下就都对上了，蓝湛你看，那边的野山楂结果了！”他边说边指向山涯远处。
蓝忘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魏无羡也在努力地眺望那片明艳，一直看着那边。而此时蓝忘机的眼睛早已收了回来，看向了身边人，不知是神情的注视还是在看着那人发呆。而魏无羡看回来，却正好和蓝忘机对视了一番，良久双方才闪开眼，好像还带着些浅浅的心虚感。
“那个…蓝湛我渴了，那有户人家，弄点水喝吧……”
“好。”
两人开始加快了行路的步伐去到那户人家，虽说驶在同一路上，但都别有心思。而魏无羡这边，就由刚刚蓝氏校服想到了抹额。
蓝家的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这是自那次蓝忘机醉酒之后，听小辈们讲的。可自己居然碰过了那么多回…
评论(12)